尤金・刘（音）在加入神韵艺术团担任学生乐手后，参加了200场演出，但每月工资从未超过300美元。纽约州监管机构已对该团体的劳动问题展开调查。来源：《纽约时报》
神韵长期存在的劳工问题引起监管机构的关注
纽约州劳工部已对该全球舞蹈团及其对世界各地演出儿童和青少年的待遇展开调查。
刘宇轩（音）在加入神韵艺术团担任学生乐手后，参加了200场演出，但每月工资从未超过300美元。纽约州监管机构已对该团体的劳动实践展开调查。
作者 迈克尔·罗斯菲尔德和 妮可·洪
2024年11月17日
多年来，纽约劳动监管机构袖手旁观，看着一家总部位于该州的著名舞蹈公司依靠儿童和青少年在世界各地演出，每季收入数千万美元，但给未成年表演者提供的报酬却很少甚至没有。
近几个月来，随着美国劳工部对神韵艺术团展开调查，情况发生了变化。
该机构负责执行童工、加班和最低工资方面的法律，拒绝具体说明正在调查哪些内容。但调查是在《纽约时报》提出问题后展开的，《纽约时报》在 8 月记录了法律专家和前演员认为该团体存在可疑劳工行为的众多案例。
神韵由法轮功宗教团体主办，位于纽约市西北部奥兰治县，占地面积 400 英亩，有专人看守。前演员称，神韵要求演员遵守艰苦的巡演日程，并在恶劣的条件下进行训练。
许多年轻舞者和音乐家都是虔诚的法轮功信徒的孩子，他们从海外来到神韵总部龙泉学校上学。他们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和食宿，并被告知表演是他们学习的一部分。许多人在第一年的巡演中没有任何报酬。 “这似乎完全合理，”小提琴手刘宇宁说，他15岁起在两年内参加了200场神韵演出，但每月收入从未超过300美元。“但如果你考虑到这些人没有能力就任何劳动和工资状况进行谈判，那么我不知道这怎么说得通。”
神韵的年轻舞者和音乐家在纽约奥兰治县一个戒备森严的校园里训练，他们中的许多人还住在那里。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事实上，《纽约时报》发现，神韵似乎多年来一直在违反旨在保护未成年表演者的州法律。该法律要求表演团体在使用18岁以下的表演者之前获得州认证，并要求这些表演者拥有工作许可证。
该法律还规定了工作时间、休息时间和教育，包括雇主在工作日提供学术指导的时间。该法律还规定，表演者的收入的15%应存入信托账户，但并未规定应支付多少报酬。
前神韵表演者表示，他们在巡演期间的学习主要是写演出间隙的日记或做家庭作业。他们不知道有工作许可证或信托账户。
法律确实为“在教堂、学院或学校，包括舞蹈或戏剧学校”的表演者提供了豁免。但专门研究劳工问题的娱乐律师迈克尔·迈茨纳（Michael Maizner）表示，这种豁免适用于学校选美或合唱团等，而不适用于神韵这样的专业巡演团体。
劳工部代表表示，神韵使用未成年演员已有近20年，但在9月底申请之前并未获得认证。官员表示，申请已获批准，如果神韵计划在纽约州使用儿童演出，必须提前30天通知劳工部。
神韵的领导人极力维护他们的劳动实践。他们否认违反任何法律，并表示最小的表演者不是员工，而是学生，他们获得了学习机会，并经常获得津贴。
神韵的代表陈颖和莱维·布罗德在一份声明中说：“绝大多数学生都会告诉你这是他们的梦想成真，而家长们则对孩子的积极变化赞不绝口。
他们说，根据联邦法律，这些学生“不是当局用来定义这些术语的因素下的员工”。
“因此，”他们说，“否认他们作为员工没有得到适当对待的指控。”
表演艺术团体向学生和新手演员支付象征性报酬的情况并不罕见。但《泰晤士报》发现，很少有团体像神韵这样依赖他们。
神韵结合了杂技和芭蕾舞元素，在最近一个演出季中，其八个剧团在五大洲共演出了800多场。
前舞蹈演员和音乐家表示，每个团每个演出季可以演出100多场，而且没有哪个团在没有学生演员的情况下能够请到足够的专业人员来演出——神韵的代表对此表示异议。
打击乐手埃文·格里克曼（Evan Glickman）回忆说，他从24岁开始加入神韵，工作了两年，年薪约为35000美元。他说，在他所在的团里，大约三分之二的音乐家都是学生。
曾经在神韵乐团演奏的打击乐手埃文·格里克曼 (Evan Glickman) 表示，神韵乐团非常依赖学生表演者。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学生们什么都做，”格里克曼先生说道，他于2016年退出演出，因为神韵严格的巡演日程让他精疲力竭。“如果他们必须像这个国家其他组织一样支付真正的音乐家，这个地方就无法运转。”
前表演者告诉《泰晤士报》，他们在巡演期间从清晨工作到接近午夜。根据前表演者和书面时间表，年轻表演者搬运和安装重型设备，排练，每天表演多达两场，并花费数百小时乘坐长途巴士。
2016年12月的巡演日程显示，神韵艺术团连续九天不间断地演出或旅行，其中包括从密歇根州到德克萨斯州长达17小时的巴士旅行。
神韵在最近一个演出季在世界各地的场馆举办了800多场演出，其中包括纽约林肯中心的大卫·H·科赫剧院。来源：《纽约时报》
神韵前低音管演奏家安德烈亚斯·斯皮罗普洛斯回忆起演出结束后离开场地，连夜驱车前往另一个城市，最后在一家汽车旅馆停下，每个房间都挤满了人。
其他人说，男演员有时被要求在旅游巴士上过夜，以防中国政府特工破坏车辆。（法轮功是中国的禁教，近三十年来一直受到中国政府的迫害。
神韵的代表称，本文描述的情况是“极端”的例子，在时间、职责、旅行日程等方面都“远远超出了日常规范”。他们补充说，表演者自愿守卫巴士是“相当罕见的”。
在去年的YouTube视频中，现任神韵舞蹈演员Sam Pu将艰苦的巡演日程描述为积极的。
在视频中，蒲先生讲述了全天的工作，从早上7:30左右在酒店房间开始，到晚上11:20回到酒店结束，中间包括一场演出。
蒲先生说：“我知道我的日程看起来很累，但重要的是，我觉得能够与世界各地的人们分享我文化的价值观非常有意义。”
蒲先生在短信中告诉《纽约时报》，他从未感到被迫为神韵演出，而且在巡演期间有很多休息时间放松。
蒲先生说：“值得一提的是，与其他一些舞蹈团不同，那里的艺术家必须自己支付旅行和住宿费用，甚至为了维持生计而从事兼职工作，而神韵为我们支付了一切费用。
纽约州劳工监管机构表示，他们之前没有对神韵展开调查，是因为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该团体的投诉。来源：《纽约时报》
除了学生演员的日程安排紧张外，神韵与其他大型舞蹈团体的不同之处还在于，它为演员支付的报酬相对较少，但所积累的资金却非常可观。在最近的纳税申报表中，该公司报告的资产超过2.65亿美元。
纽约的美国芭蕾舞剧院近年来只有这一数额的一小部分，税务记录显示。但根据与美国音乐艺术家协会的合同，其学徒的起薪为每周986美元。表演者也有资格获得加班费，而前神韵表演者表示他们没有获得这一福利。
虽然神韵的惯例已经实行多年，但州劳工部并未展开调查——因为该机构从未收到过正式投诉，官员们说。他们拒绝评论为什么他们开始目前的调查。
劳工部过去曾因未充分执行儿童表演者法律而受到批评。
2017年，纽约州审计长办公室的一项审计发现，该机构采取了一种“被动”的调查方法，仅根据投诉进行调查。
审计人员表示：“投诉不太可能来自儿童，特别是如果父母/监护人和雇主都违反了法律。”
当时，劳工部对审计结果和方法提出了异议。该机构发言人本月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自2023年以来，该部门已进行了六次主动童工检查，并启动了1300多次童工调查。他补充说，该部门鼓励“任何认为自己权利受到侵犯的工人提出投诉”。
法律专家说，州和联邦最低工资法对涉及学生、学徒和志愿者的情况有例外规定。前舞蹈演员和音乐家说，神韵经常支付给学生演员的工资低于最低工资。
曼哈顿就业律师迈克尔·明科夫（Michael Minkoff）说：“我的怀疑是，他们把这些孩子和年轻人，即使他们不是未成年人，当作志愿者或学徒，以此作为不支付工资的理由。“这并不意味着这是合法的，无论如何想象。”
张郡格，一位前神韵舞蹈演员，她从孩提时代就加入了神韵，每周至少工作65小时。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张郡格，一位前神韵舞蹈演员，13岁时从台湾搬到龙泉，她说，当她开始以学生的身份表演时，她的月薪约为500美元。
2019年，神韵聘请了当时23岁的张女士为专业舞者。她的聘用合同显示，她每周工作25小时，月薪1000美元。张女士说，她实际上每周至少工作65小时。
张女士说，由于法轮功教导信徒要放下对物质的执着，在神韵艺术团谈论金钱被视为虔诚度不够的表现。她说，她感觉自己的工资太低，“但我不敢问”。
苏珊·C·比奇（Susan C. Beachy）参与了研究。
迈克尔·罗斯菲尔德是纽约的一名调查记者，撰写有关纽约市政府、商业和人物的深度报道。更多关于迈克尔·罗斯菲尔德
妮可·洪是一名调查记者，专注于报道纽约及其周边地区。更多关于妮可·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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